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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那片高墙
作者:赵新梅 陈令 昌金艳   发布时间:2014-01-27 09:30:14


    一条公路,一辆警车,吐着气儿,笨重地爬行着。公路两旁,房屋很少,还有些峭壁。

    车内,我望着窗外,想象着今天开庭的被告是什么样子,会凶神恶煞吗?那片高墙里是什么情景,会寒气逼人吗?等会儿是什么场景,双方当事人会争论不休吗?此刻的我,内心有点不平静。

    快到山顶,公路两侧,有许多鞭炮的残屑。还没来得及想更多,车已经来到了大门。缓缓驶入,“监管区”赫然在目。办理完手续,在狱政科工作人员的带领之下,我作为书记员,跟随承办法官走进了那片高墙。黑色的,厚重的铁门被缓慢地推开。

    我略感一丝兴奋,因为终于可以一窥那神秘之境;走进那片高墙,却又来了恐惧,因为里面关押的可是犯人,尽管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词语。

  当从他们跟前走过时,瞥一眼,一种莫名的心酸。心酸为何,又道不出缘由。

  “接触犯人是一件很严肃和谨慎的事情”,一个服务于检察院的同学曾告诉过我。尽管内心五味杂陈,但我仍然保持着表面的沉稳。

    来到审判庭,里面布置似乎并没有多大区别。当被告人到庭时,我瞟了一眼。号服,偏瘦,光头,皮肤黝黑,右眼通红,30岁上下。如果不是在这里,我绝对不会把眼前的人和盗窃这事联系到一块儿。

    庭审间,我猛然抬头,看见对面一把木椅上躺着两个字:“罪犯”。此时,我觉得它分外刺眼,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看见她进来了,“你来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候,没有了当初的幸福甜蜜,眼前的铁栅栏已把他们隔断。

    庭审笔录总共只记录了两三页,而我却觉得记了很久很久。

    签字确认笔录的时候到了,男子毅然拿起发抖的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也许是好久没有写自己的名字了,笔迹有些歪歪斜斜,下笔显得有力而笨重。他的眼里闪烁着泪花,似乎他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沉默,还是沉默……终于他抬起头,问到,出去后我们还有可能吗?她沉默了。眼神中,我看到了他的不舍。

    就这样,他看到了她的背影,他也迅速的转过身,我们看到他摸了一下眼睛,然后走进了另一间铁栅栏。

    他在最美的年华遇到她,并且娶到她,而他又在这最美的年华犯了错,他不能耽误她,他必须做些什么来弥补他的过错,他对她充满了愧疚。

  我们不禁感叹,为什么连这最简单的幸福都不能抓住?为什么总是要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后果降临时才知道后悔莫及?

    人性本善,我不相信谁是天生的犯罪人。我觉得这是由一个人所处的环境所决定的。家庭的小环境,社会的大环境。如同自然的一切基于千万年的沉淀一样,一个人的一切也是基于其从出生到现在所有境遇的凝聚。从呱呱坠地到年幼时候模仿父母以及周围其他人的言语和动作,遵从长辈的说教。开始大了,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者是叛逆,于是有选择的接受或者认可周围的东西。一个偶然,会因为一句话、一件事、一个人影响改变自己以往的想法并决定以后的态度。

    高墙内的他们可能常常在念叨,“如果当时我不那样做的话”现在可能就会是怎么怎么的景象真的存在,只是他们无法得知而已。

    余华在《活着》的序言中说:“我相信是时间创造了诞生和死亡,创造了幸福和痛苦,创造了平静和动荡,创造了记忆和感受,创造了理解和想象,最后创造了故事和神奇”,这样看来,时间才是最伟大的吧。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无论是怎样各不相同的道路选择,无论是怎样不同寻常的生命历程,都终将臣服于时间的脚下而归为一处。

    “罪犯”应该也会得益于时间,在服刑期,我想他们对生活也会有另外一番理解,对自己的过往会有另外一种总结。服刑期满,他们会跨过自由之门,迎着暂时刺眼的阳光,开始新的生活。

    毕淑敏曾经说过,幸福出现的频率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少,只是人们不善于去珍惜,总是要在幸福的金马车已经驶过去很远,才会捡起地上的金鬃毛说,原来我见过它……

    清晨,看到窗台的绿叶红花依旧交相辉映,阳光依然普照大地时,我发自内心的相信他应该已经学会了如何抓住幸福。



责任编辑: 陈文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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