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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石上的凌霄花
作者:陈莉 发布时间:2014-07-22 08:26:58
我喜欢村上春树,因为他说“相遇即是恩泽一场”。在这一场又一场的相遇与恩泽中,我们遇见了自己的父母,我们在欢笑中相逢,年岁相增,奈何又频频在风雨中骤然相送。 前几天看了一个好朋友的微信,说到由于自小一直在外地,亲情是她心中的伤痕,一揭就痛,亲情于我,又何尝不是呢?打小离开父母到异地求学,在一天天的成长中,记忆里与父母相处的日子只有读小学与初中的零散回忆。后来,在父母的鼓励与叮嘱中,读了大学,又去了更远的地方读了研究生。记忆中的小树芽已经嫩了一茬又一茬,那棵铁树也已经开了一次花,妈妈说铁树十年才开花一次,芭蕉大的硕大花朵,似乎在唤我回家。 跟家人说已经办好了去加拿大留学的手续了,父母第一次开口说“以后再见你就不容易了”,只说了这一句连我都不觉得是挽留的话。然后就是说在异国他乡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而那些不舍,他们自始没谈。只是那些日子他们的哀叹声日见多了起来。连羊也有跪乳之恩,那些不言不语的叹息都烙在了我内心最深的纵横里。我默默地跟父母说先不去留学了,留在国内工作也很好。重庆市的法院系统正在招考,我顺利入渝进川,父母多了遗憾,我多了心安。 在重庆的日子,在法院的岁月真的很忙,办不完的案子,见不完的当事人。只是不停息的忙碌之后,我保留了每天晚上给父母打电话的习惯。昨天晚上打电话给爸爸,他又说“要好好好工作,我和你妈妈都好,只要你好好工作,我和你妈妈在家里吃苦受累都值得”。跟往常一样,只要听到他们都好,我就安心了。妈妈接过电话说“明天是周末,我要和你爸爸去市里的小姨家走亲戚,顺便看看你爸爸的腰,他疼了很长时间了。”爸爸在一旁急的叫了起来“都是小事,还告诉毛毛(我的乳名)。”在我的印象中,父母都是极康健的,因为他们“从不生病,从不吃药”。妈妈也赶紧接过话说“不要紧,小问题”,我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就挂了电话。 泪水决堤而出,父母养育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们每次只是要我在遥远的重庆好好工作,我虽知道母亲身体不好,每次打电话都在内心期盼他们平安,还安慰自己“他们并非不告诉我,他们都很好!”而事实上,我心里又清醒地知道他们身体不佳。我总是很羡慕可以守在家里的本地的同事,他们可以时时听到父母的唠叨,可以为父母端茶倒水。而我只有在这个遥远的异乡孤独着,寂寞着。父母每次传来的消息都是好的,他们不舒服时,他们需要我时,我甚至连人都不在他们身边。 古人为了在一起,可以放弃所有;而我们现在的人们为了任何的东西都有可能放弃在一起,别离成为一种常态。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而我为了所谓的前程,放弃了那么多与家人在一起的日子,父母就是这样无私地惯着我“只要好好工作,过得好就可以了,别无所求。”似乎工作就可以抵消那些所有的不养、不孝、不在一起的过错与遗憾。 凌霄花离地高耸,树枝挺拔,直入空中,人们将其作为父母爱的象征,或许是因为父母爱的伟大与崇高。于我,那凌霄花不仅高耸,而且盛放在寒石上,其盛放在苦中,也盛放在乐里,盛放在不安,也盛放在止息! (作者单位:重庆市荣昌县人民法院) 责任编辑:
李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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