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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基层人民法庭庭长26年的守望与奉献
——走近河北省邱县人民法院香城固人民法庭庭长赵敬宏
作者:丁力辛   发布时间:2012-02-22 11:11:08


河北省邱县人民法院香城固人民法庭庭长赵敬宏。

    2月10日下午3点46分,开往邯郸的D4527次列车在石家庄站启动了。记者无心领略窗外的景色,拿出邱县人民法院香城固人民法庭庭长赵敬宏的先进事迹材料看起来,为采访赵敬宏做最后的“案头”准备。
  还是在今年1月3日,记者在河北省 “十佳亲民法官”颁奖典礼上见过获得“十佳亲民法官”称号的赵敬宏。他没有“高大”的身材,也没有“出众”的相貌,但他的先进事迹打动了许多人的心。在颁奖典礼上看了他的先进事迹电视专题片后,记者一边拍摄照片,一边擦拭泪水。也就是从那时起,记者有了“走近” 赵敬宏想法。
  到达邯郸后,记者转乘汽车,直奔城固法庭所在的邱县香城固镇。

  他做的“傻”事是甘愿在基层吃苦受累——
  在法庭他一干就是26年

  到香城固法庭已是下午6点半钟,正是吃晚饭的时间。
  与赵敬宏一阵寒暄后,记者提醒他:“咱们可有过约定,就在法庭吃晚饭,你们平常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赵敬宏和记者走进法庭食堂时,书记员汪西坤在熬粥、热馒头,陪审员尹风民在炒菜。记者扫了一眼:锅里炒的是白菜,橱柜存放的还是白菜。于是记者连连向赵敬宏“发问”:
  “平常你们晚饭炒几个菜?”
  “中午才炒菜,晚饭吃咸菜。你来了就特殊些,炒个菜。”
  “平常都吃什么菜?”
  “什么便宜吃什么。主要是吃白菜、土豆,如果别的菜便宜,也换换样。”
  “伙食费怎么解决?”
  “每月一结算,花多少钱大家平摊。每人每月掏五、六
十元钱。”
  “伙食标准怎么这么低?”
  “在庭里我工资最高,每月两千多元,他俩(助审员崔东岭、书记员汪西坤)每月才一千多元,他(陪审员尹风民)每月才五百元,伙食标准高了大家负担不起。”
  “吃饭吧。”赵敬宏把记者引到餐桌前。直径一米多的圆餐桌摆着一碗素炒白菜、一碗咸菜,显得空荡荡的。也许是“饥不择食”的缘故,记者吃得有滋有味,两个馒头、一碗小米粥很快下肚。
  离开餐桌,记者注意到了食堂里的一台外壳打了补丁的旧式双杠洗衣机。赵敬宏告诉记者,洗衣机是一家医院淘汰下来的,法庭花180元钱买来后修了修。
  “医院的东西你们也敢用,不怕得病?”
  “光算计怎么省钱了,没想那么多。”
  “你们够艰苦的。”
   “习惯了,就不觉得艰苦了,法庭现在的条件比过去好多了。”
  在接下来的采访中,记者听了一些赵敬宏的故事:
  1986年9月,年仅21岁的赵敬宏被分配到香城固法庭。到法庭后赵敬宏愣住了:四间平房、四张办公桌、四把椅子、四张床、一条板凳、一个橱柜、一辆自行车就是法庭的全部家当,用水也要到几百米外去挑。在庭里赵敬宏年龄最小,他每周至少挑两次水,每次挑三担,就这样他挑了整整五年的水。一个周末,他和庭长骑自行车下乡办案,办完案后天色已晚。庭长就近回家,赵敬宏只身返回。结果,自行车在半路爆了胎,他摸着黑、饿着肚子、推着自行车走了十几公里的路才赶回法庭。
  1989年4月他被任命为审判员,成为当时邱县法院最年轻的审判员。1991年5月,赵敬宏离开香城固法庭,先后到邱城法庭、新马头法庭任副庭长,1998年1月回到香城固法庭后任庭长至今。
  26年来,赵敬宏常年吃住在法庭。由于生活既没规律又没有保障,他在36岁时就患了糖尿病,病情严重时血糖值高达14.6。他还患了严重的失眠症,晚上最多能睡三、四个小时觉,时常彻夜难眠,两、三天必须服一次安定药。尽管如此,一办起案他从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一天上午,他开庭审理一件交通事故人身损害赔偿案件,中午没吃饭,庭审进行到下午两点多钟时他身体出现虚脱,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爬在审判台上休息几分钟后,他往嘴里塞了一块糖坚持把庭开完。
  一次他在审理一件离婚案件时,为了促成当事人“破镜重圆”,他在晚上十一点钟把原告送到被告家,双方最终重归于好。赵敬宏回到法庭时已是次日凌晨一点钟。
  在邱县法院,唯有赵敬宏在法庭时间最长,即便在全省法院,在法庭“扎根”26年的法官也属“凤毛麟角”。于是记者向赵敬宏“讨教”:
  “你有过回院里的想法吗?”
  “说没有那是假,可我从来没提过回去的要求。”
  “院里有过让你回去的考虑吗?”
  “几任院领导都考虑过,但我都放弃了。我对院领导说,
在法庭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年轻人更需要照顾。在法庭工作的26年里,我走遍了全县7个乡镇、218个行政村,基层的社情、民情我都熟悉,我已离不开这片土地、离不开这里的百姓。
  听罢赵敬宏一番话记者肃然起敬。
 
  他备感欣慰的是得到了百姓认可——
  经他主办的四千件案件实现了“四无”

  主办各类民商事案件4000多件,无一错案、无一投诉、无一上访、无一申诉——这是赵敬宏在法庭工作26年的主要个人“政绩”,有人说这些“政绩”是他多年用“亲民”的实际行动换来的。
  2月11日是星期六,赵敬宏要给新收案件的当事人送达诉状和其它文书。将近9点钟,记者登上了法庭的小“面包”警车,想亲身感受一下这位“十佳亲民法官”如何“亲民”。
  汽车走了20分钟后拐进了一个村,赵敬宏告诉记者,这是梁二庄镇龚堡村,他们要给一件离婚案件的被告送达。
  汽车进村后,因为先后有几位村民和赵敬宏打招呼,汽车只得走走停停,先后停了三次。有的村民问候赵敬宏,有的村民邀请赵敬宏到家里坐坐。记者有些纳闷:赵敬宏的熟人怎么这么多?一问赵敬宏记者才知道,和赵敬宏打招呼的几位村民有案件当事人,也有案件当事人亲属,案件都已审结,有的已审结几年。记者虽然没再问个究竟,但从几位村民满脸的笑容里记者已经“读”出几个字:满意、感激。
  赵敬宏很快找到被告艾某的家,但已去北京打工的艾某没有在家。
  赵敬宏向艾某母亲介绍了自己身份,又说明了来意。
  艾某母亲得知儿媳已到法庭提出离婚后,泣不成声。赵敬宏坐在了她身边:
  “老嫂子,我们理解您的心情。我们也不想看到他们离婚,我们先做做工作,尽量把他们拢合到一块儿,您放心吧!”
  艾某母亲的情绪平稳后,赵敬宏一字一句地嘱咐她:
  “老嫂子,您打电话和儿子联系一下,告诉他媳妇起诉的事,看他是什么态度。您好好劝劝他,您是她母亲,他听您的。您把他的电话告诉我们,我们也打电话劝劝他。我们把电话留下,有什么事您就找我们。”
  接着,助审员崔东岭把诉状和其它文书递给艾某母亲,并一一说明。赵敬宏怕她听不明白,又重复交代了一遍。
  话别时,赵敬宏问艾某母亲:“艾文奎现在怎么样,他几个儿子管他吗?”
  “老艾挺好,儿子们都管他。”
  原来,还是在1999年2月,赵敬宏审理了由本村村民艾文奎起诉的赡养纠纷案件。赵敬宏考虑艾文奎生活困难,为他减免了诉讼费。龚堡村离法庭远,赵敬宏就上门调解。经过多方努力,赵敬宏不但为艾文奎妥善解决了赡养纠纷,还为艾文奎化解了其它家庭矛盾。结案后,赵敬宏除上门回访外,每到龚堡村都要向村民打听艾文奎的情况,艾文奎及家人非常感激。
  随后,记者跟随赵敬宏来到艾文奎家。
  已经75岁高龄的艾文奎患了脑血栓,记忆减退,但他一见赵敬宏既惊又喜:“哎呀,是赵庭长啊!”
  赵敬宏在艾文奎和他老伴儿面前又是嘘寒又是问暖。
  老两口高兴地告诉赵敬宏,四个儿子都很孝顺,现在他们住的房子就是四个儿子出钱建的。
  艾文奎对赵敬宏说:“感谢共产党,感谢法庭!要不是你们,我就活不到今天啦!我不能动了,要不早去看你们啦!”
  赵敬宏离开艾文奎家后,艾文奎老伴儿拄着拐杖把赵敬宏送出很远,赵敬宏怎么劝老人也不肯回去。法庭的汽车走远了,老人仍在深情地遥望。记者的心灵被震撼了,因为记者亲眼目睹了好似影视片母亲送儿子的感人“场景”。
  11点30分,赵敬宏他们又赶到梁二庄镇徐申寨村给一件离婚案件的被告郑某送达。不巧的是,郑某已去南辛店乡倪宋村布某的娘家接布某。赵敬宏得知后当即决定:暂不送达,利用双方见面的机会调解。
  12点10分,法庭的汽车停在布家门口。当时,郑某及其几位亲戚都站在布家门口。原来,他们接布某时被布家拒之门外。
  一进布家,赵敬宏就着手调解。他一会儿和一方当事人谈话,一会儿召集双方协商,一会儿又去劝解布某的父母……仅“背靠背”和“面对面”调解就有十几个回合。调解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赵敬宏连一口水也没顾上喝。经过一番努力,布某及其父母的态度有了明显转变。因为双方在协商“和好”协议内容时卡了“壳”,一时难以达成一致,赵敬宏便给双方留下“考虑”的时间——这也是赵敬宏调解案件时常用的“缓兵之计”。
  14点30分,赵敬宏他们饿着肚子离开布家。
  虽然未能亲眼目睹“握手言和”那种“皆大欢喜”的场面,但记者在赵敬宏身上所看到的更为难得、更为可贵——对工作尽职尽责的精神和对群众满腔热忱的态度。

  他最内疚的是愧对了家人——
  两位亲人离世时他都不在亲人身边

  赵敬宏家在永年县,距香城固法庭90多公里。在法庭工作的26年里,他一直与家人两地分居,工作忙时一个月也不能回家。所以,记者特别想听赵敬宏家人“诉苦”。
  2月12日下午,赵敬宏陪同记者来到永年县西苏乡赵固村他哥哥的家。
  记者说明来意后,赵敬宏哥哥找来两张母亲照片,一张是老人的个人照,老人穿着简朴,脸上透着善良和慈祥;另一张是老人和晚辈们的合影,是老人重病后拍摄的,老人消瘦了许多、苍老了许多。
  赵敬宏哥哥用低沉的话语介绍了母亲去世的前后:
  那是2003年4月,老人经常说“胸口疼”,住进县医院后被诊断为“胃癌”。哥哥打电话把母亲住院的事告诉了赵敬宏。当时正是抗击“非典”非常时期,赵敬宏担负着包村任务。在他眼里,家里的事再大也没有抗击“非典”的事大。他把对母亲的牵挂埋在心里、把眼泪咽到肚里,牢牢坚守在抗击“非典”第一线,没有到医院看望母亲一次。
  家人非常理解赵敬宏,没把后来发生的事告诉赵敬宏:
  母亲在县医院治疗一周后,转到石家庄一家省级医院。由于病情不断加重,老人熬了十几天后执意要回家。到家第二天,即5月21日凌晨,老人用微弱的声音问:“我真见不到我小儿(指赵敬宏)啦?!”之后,老人永远闭上了双眼。
  在老人住院期间,赵敬宏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打电话问候母亲。母亲去世后,哥哥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以后不要打电话了,影响母亲休息,有事发短信。”哥哥接到赵敬宏短信后都是这样回复:“母亲没事,不要挂念,安心工作。”
  母亲去世一个月后赵敬宏回了家,他一面痛哭一面用手使劲抽打自己的脸。
  赵敬宏十分内疚地对记者说:“母亲住院时我没尽孝,母亲去世时我没守在母亲身边,这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与赵敬宏哥哥话别后,记者直奔永年县城。吃罢晚饭,记者来到理想城小区赵敬宏家。
  “老赵在外20多年,他不容易,你也不容易,我今天就是来听你‘诉苦’的。”
  记者一番“开场白”后,赵敬宏妻子提起了辛酸的往事:
  1989年大年初二,他们的第一个女儿出世,孩子谁见谁爱。9月的一个星期六晚上9点多钟,赵敬宏从法庭赶回家。妻子告诉他,女儿病了,高烧不退。赵敬宏和妻子抱着女儿摸黑出去给女儿打了针、输了液,“土法”也用了,但孩子病情一直不见好转。星期一早晨7点钟,赵敬宏准备去上班,妻子对他说:“孩子病成这样,你别上班了。”可是,赵敬宏已经约一件宅基地纠纷案件的当事人当天下午到法庭接受调解。赵敬宏对妻子说:“我去单位请个假,下午就回来。”
  当天下午,赵敬宏按时召集双方当事人调解。双方当事人积怨较深,调解未果。第二天,赵敬宏又上门做当事人思想疏导工作,双方当事人态度有所改变。第三天,赵敬宏又花费一整天时间继续调解,最终彻底化解这起持续了20多年的纠纷。调解结束后,赵敬宏向庭长提起孩子有病的事,庭长埋怨他:“你怎么不早说!”
  星期四上午,赵敬宏风风火火赶回家,一进屋他急切地问妻子:“孩子呢?孩子呢?!”妻子失声痛哭。听到女儿夭折的噩耗,赵敬宏如晴天霹雳!
  原来,赵敬宏在星期一上班后,孩子的病情在星期二傍晚突然加重。因为法庭没有电话无法与赵敬宏联系,不知所措的妻子就让赵敬宏哥哥找来一辆汽车,把奄奄一息的孩子送到医院。医生斥责道:“孩子都成这样了怎么才送来!”医生虽然全力抢救,但还是没有保住孩子的性命。
  “当时我要是在家,要是早把孩子送到医院,孩子就不会没。”赵敬宏时常这样自责。
  赵敬宏愧对家人的何止是这些:
  第二个女儿上小学二年级时,他们家从农村搬到永年县城,女儿上学都是妻子接送,赵敬宏从未接送。妻子被调到一个距县城30多公里的农村供电所后,每天早出晚归,不到10岁的女儿只能自己买午饭;
  赵敬宏的岳父患肺癌后,住了50多天的院,赵敬宏没请一天假;
  妻子有妇科病,需要手术,一直等赵敬宏请假,可等了几年赵敬宏也没请一天假,妻子至今未做手术。
  “还有两年她就退了,退了后让她到邱县去,我就不用来回跑了,我就可以更加安心地工作了。”
  已欠家人许多许多,可到头来他还是处处想着工作;他多次向妻子许愿调回永年,可26年过去了他不但没调回,还要把妻子“拐”走——这就是只顾“大家”不顾“小家”的赵敬宏。



来源: 河北法院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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