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天在重庆市忠县法院开庭审理的吴渝泷涉嫌故意杀人案中的检验意见为:“尸体可能系钝器多次打击头面部致颅脑损伤死亡”。公诉人万伟认为:“鉴定结论中含有‘可能’一词属于正常现象,只要检验意见和其他证据形成证据链,达到指控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即可。”辩护人认为“可能”一词具有不确定性,遂申请鉴定人出庭作证。

    为了琐事,父亲要求断绝父子关系

    在重庆市忠县善广乡一个偏僻的农村里,1946年出生的吴渝泷和老伴长年住在一起,住在修建多年的老房子里,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吴渝泷的儿子吴品垣已经30多岁了还没有娶到媳妇,这让其父烦恼不已。家庭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贫瘠的思想意识。吴渝泷说吴品垣不听话,好逸恶劳,出去打工十几年回来也没有多少钱,没有找到媳妇是因为吴品垣自己没有本事。吴品垣嫌父亲没有修新房子,害得自己找不到媳妇。

    因为有怨气,父子俩经常吵架。有时候,吴品垣对父母一阵乱骂,话不入耳,让做爹做娘的心里实在难受。有一次,父子吵架,吴品垣竟把房顶上的瓦捅了,下雨时卧室、装粮食的地方都打湿了,屋内地上到处是水。母亲抱柴进屋时,吴品垣将母亲挡在门口不让过去,母亲叫他让,他不仅不让,还乱骂,并将母亲推到阴沟去,用锄头准备挖母亲,后来经人劝导后才算了。

    据吴渝泷回忆:“1991年开始,吴品垣就外出打工,出去十几年都没有挣到钱,回来后就把房子上的瓦、房屋的门、家里的电视都整烂了,是个败家子。有一回,我们吵架,我要吴品垣与我到村干部那里去断绝父子关系!”

    一怒之下,父亲狠心打死儿子

    2008年8月26日,正值农村收割稻谷的繁忙季节。吴渝泷在山坡上干农活儿回来,看见吴品垣还在睡觉就说:“家里还欠贷款,现在电费都没有交,你在外面不挣钱,回来还懒,我们分家各搞各(另立门户的意思)。”父子俩因此吵架,要去找村干部评理。

    当时吴渝泷把吴品垣拉起往自家后门走。开始是吴品垣走前面,吴渝泷走后面关门。当吴渝泷在关门时,吴品垣转身打了吴渝泷一耳光,然后把吴渝泷推到旁边的阴沟里。吴渝泷心里想“养儿没有什么意思”,爬起来抓住吴品垣的两个手膀子又要他去评理。吴品垣又将吴渝泷推到地上。

    吴渝泷在地上拿起一根木棒,上前猛打吴品垣脑壳,吴品垣就倒在地上就不动了,也没有叫唤。吴渝泷担心吴品垣不死起来反击,又用木棒打了吴品垣脑壳两棒。后来,吴渝泷看见吴品垣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确认吴品垣死了。

    四年后事发,鉴定人出庭消除疑惑

    吴渝泷看见吴品垣死了,担心被人知晓后告发,当晚就将尸体抛到附近树林的山崖下面。第二天一早,吴渝泷用锄头在树林里挖了一个土坑,把尸体埋了。此后,邻居再也没有看见过吴品垣了。每当有人问起时,吴渝泷就假称吴品垣外出打工去了。

    直至2012年10月,经知情人举报,忠县警方在丰都县将吴渝泷抓获。经过检验发现,吴品垣“可能系钝器多次打击头面部致颅脑损伤死亡”。

    在庭审过程中,辩护人申请鉴定人出庭作证。鉴定人在法庭上仔细分析吴品垣的死亡原因:“尸骨旁边泥土及尸骨肝区泥土均未检出常见农药、常见安眠药及毒鼠强,故排除上述毒物中毒死亡的可能。尸体呈白骨化,其颅骨多处线形骨折和粉碎性骨折,说明面颅骨骨折严重。结合案情及现场综合分析得出检验意见。”

    公诉人万伟根据被告人供述、证人证言、现场勘验检查笔录、现场方位图、现场照片等,结合尸体检验意见书,指控吴渝泷故意杀人行为。

    重庆市检察院第二分院公诉一处处长张清介绍:“2013年1月1日起实施的修改后刑诉法新增了‘公诉人、当事人或者辩护人、诉讼代理人对鉴定意见有异议,人民法院认为鉴定人有必要出庭的,鉴定人应当出庭作证。经人民法院通知,鉴定人拒不出庭作证的,鉴定意见不得作为定案的根据’,故现在鉴定人出庭的可能性比以前增大了。这个案件是修改后刑诉法实施以来我院办理的第一起鉴定人出庭作证的案件。通过鉴定人出庭解答相关专业问题,公诉人积极应对,控辩双方与鉴定人面对面交流,有利于理解鉴定意见中的一些专业性问题。”(涉案人员均用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