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审判是公正与善良的艺术，“法善人和”是司法的应有境界。在美国当代著名法学家德沃的《法律帝国》有中一句名言：“法院是法律帝国的首都,法官是王侯。”法官在西方被认为是“仅次于上帝的人”，也就是“完人”，这样的评价应与法院和法官的地位相匹配，也与法官的职业特点密不可分，这也是由法官的职业属性决定的：

    审判是一门艺术，而不是一种技术。因为技术只是一种操作技巧，而艺术则是富有创造性的工作。现在随着社会转型，人民群众的诉求越来越多元化、复杂化，法官遇到的案件千差万别，即使同类的案件情形也各不相同，所以，法官不是重复简单劳动的工匠，不然计算机就能胜任法官的工作。法官的教育培训不只是为了通过业务考试，法官的业务培训不可能像某些驾校教学一样将技术简化为口诀，分解成简单的动作。所以，法官应继承人类社会一切善良品德，法官的教育培训应当汲取现代社会的一切文明成果，做到政治素质与业务素质并重，这就需要让法官职业培训充分体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即充分体现人民性。法官培训不能把有限的资源只用在培训审判技能上，还是用在培养法官忠诚、善良、公正、为民等优秀品质上，培育德才兼备的优秀法官。法官不能做技术的奴隶，而要做能动司法的实践者。由于艺术需要长期打磨，培训法官就是培育艺术，就像生活没有快捷键一样，法官培训不能急功近利，不要期望以网络发展般的速度和戏剧感获得成功。

    审判是一门学问，而不是一种知识。因为知识只是对改造世界实践中认识和经验的总结，而学问则是反映客观事物的更高一级的系统知识。如果说知识是算术，一加一就等于二，讲究的是唯一性；那么审判这门学问是社会科学，审判结果没有标准答案，只有合适与否，讲究的是适当性；法官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权，化解矛盾可以有多种路径，就看过程和结果是否契合了公平正义的精神，这也是法律的特点决定的。首先，法律具有滞后性，它的制定总是滞后于社会发展；法律又需要稳定性，不然就会给某些人玩弄法律提供可能。 法律的滞后性与稳定性存在矛盾，法律稳定性又与社会变化存在着紧张的关系，如何处理两者之间的关系对法官是一个考验。其次，法律的滞后性决定法律具有形式合理性，但社会实际又具有变化性，法官适用固定的法律条文又要符合已变化的客观实际，就不能机械地适用法律，这就体现了形式合理性与实质合理性之间的矛盾。法官作为居中裁判者，法律规则对法官也有约束性，法官要对法律的真实性负责， 这就需要法官摆正法律真实性与客观真实性的关系，体现高度的政治智慧和职业智慧。如何娴熟地运用法律为人民服务就成了一门学问，而不是简单的法律推演。

    审判只能是学术，而不能有学派。因为学术是指系统的、专门性的知识，而学派是某一知识领域在学术上独有的系统主张与见解。学术可以有门有派，但法官不行，如果硬要有派的话，只能是“人民派”。尽管法学研究也可以有学派，法律解释可以有学理解释、立法解释和司法解释，但公正是审判工作的灵魂，审判实务重在实践，不是纯粹的法学研究，法官审理案件不能偏好任何法学家的一家之言，更不能为一己之私引用某个法学流派的观点偏袒一方，作为法官应当是在尊重立法解释和司法解释的基础上兼容并蓄，只要符合“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原则，只要能实现法律效果、社会效果和政治效果的统一，就要抛弃法学流派的偏见，汲取符合人民利益的任何解释，处理好实体公正与程序公正的关系，处理好表面公正与实质公正之间的关系，充分运用法律的学术知识，为实现社会和谐做出贡献。

    审判追求的是效果，而不是成果。因为成果只是可以用数据量化的工作结果或在审判领域取得的成就，而效果则是审判结果造成的深远影响，一般指审判的法律效果、社会效果和政治效果。审判工作中无论是调解还是判决，要旨在于化解矛盾和解决问题，宗旨是为民排忧解难，达到促进社会和谐的效果。审判工作必要的程序是要有的，但不能“空走程序不解决问题”，更不能想方设法钻实体法和程序法的空子，否则程序就成了无用的表演，甚至会成为偏袒一方的帮凶。公正是审判的终极追求，实体法律可能具有滞后性，但决不允许法官利用法律的漏洞偏袒一方。所以，审判工作不能机械办案，不能走完法律程序出了结果就了事，更重要的要坚持能动司法，通过抽丝剥茧查明案件事实，通过辨法析理明辨是非，真正做到“案结事了、胜败皆服”，实现法律效果、社会效果和政治效果的统一。

    正是因为审判工作有以上特殊属性，并且与人民群众的利益息息相关，所以，法官要享有职业崇荣，就要从接受职业培训开始，牢固树立宗旨观念，真正做到“人民法官为人民”，这也是我国的法院和法官与西方国家不同的性质决定的。我国的法院统称人民法院，体现了高度的“人民性”，人民法院的司法权源于人民、属于人民、服务人民、受人民监督。人民性是人民法院立身之本、发展之源，也是实现司法公正的根本保证。但人民法院的人民性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感情，是切切实实的行动。现在正是因为人民性的缺失，社会上才有一种调侃说：“凡是门口挂“人民”二字招牌的地方，一般都是人民无法随意進出的，像“人民政府”、“人民法院”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民银行”，还不办理儲蓄业务，只有“人民医院”的门可以随意进出，却是人民都不愿意进去的地方”。法院与医院在治病的属性方面很类似，不过法院是治的社会病，医院治的身体病，都是人民群众有了麻烦不想去也要去的地方，群众去了就遭遇“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当然会不满意了。法院不但是审判机关，也是群众工作部门，执法办案是人民法院的中心任务，人民性必须也只有在审判执行实践中得以体现，而落实司法为民是人民性的最具体体现。司法腐败也是一种病，是失去了人民性得的“病”，根源是宗旨观念的缺失。所以，人民性是审判工作的“防腐剂”，也是司法公正的“压舱石”，法官的教育培训应找准“人民性”这个切入点、着力点，切实增强法官对人民性的理论认同、感情认同和实践认同。

    同理，我国从事法官职业的人统称“人民法官”，这个法官不是西方国家那样高高在上的什么“官”，同样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人民性对法官职业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要求法官不但要有娴熟的职业技能，还要有为民排忧解难的高尚人格和职业道德。法院培训是基础性工作，一开始就要在法官心中种下人民性这颗“种子”，处理好对人民性“三个认同”的关系，即增强理论认同，是坚持司法人民性的认知基础；增强感情认同，是践行司法人民性的动力源泉；增强实践认同，是全面实现司法人民性的具体体现。法官的教育培训要消除司法神秘主义，牢牢坚持司法为民、公正司法这条主线，法官在以后的司法实践中才能坚持走群众路线，弘扬联系群众的作风，及时有效地解决群众关心的现实问题。法官从职业培训开始就确立了人民性，才能做到以人为本，牢固树立平民意识，甘当“平民法官”，真正做到司法便民、利民、惠民，最大限度地彰显司法的人民性。所以，人民性是任何职业技能都代替不了的灵魂。正因为法官职业是这样一种实践性很强的高尚、高深职业，审判工作的宗旨在于维护公正正义，维护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审判工作终极目标可以归结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性”上。如果法官没有为民司法的精神境界，任何高深的职业技能都不能体现其社会价值，甚至会走向贻害社会这个反面。如果法官掌握审判技能只是为了谋取私利，就可能技能越高危害越大。所以培育法官的教育培训首先应充分体现人民性。

    “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说的就是公道在于人心，法官就是主持的这个公道。如果把审判工作比做一个天平的话，人民性就是天平的指针。人民法官要坚持人民性，既是世界观，也是方法论，重在实践、贵在落实。法官的职业培训是法官职业生涯的开端，也是塑造职业灵魂的开始，一开始就要锲而不舍、弛而不息地加强群众路线教育，注重培养法官“一心为民”的职业操守，才能不断提高法官的司法能力，让法官职业彰显崇高的社会价值。

    （作者单位：河北省赵县人民法院）